這天,章望生要到狼孩家補屋頂,狼孩娘見他出落得這樣整齊利索,想起狼孩,要是狼孩在,他們也不用求外人。
“望生,喝口水再幹吧?”
“望生,吃顆杏吧,你叔打山上摘的。”
狼孩娘打量章望生覺得不賴,老是招呼他,章望生白淨的一張臉,都給曬紅了。雪蓮在廚房擀麵條,家裏有點富強粉,那是逢年過節才舍得用的,井邊放著洗好的荊芥,番茄,等著做撈麵用。
“娘,你去望生家裏把南北叫來吧。”雪蓮兩手在圍裙上絞了絞,對婆婆說。
狼孩娘便把南北叫來了,他們一起吃撈麵條子。
大家都吃得一身汗,南北很高興,她想添飯,又不大好意思,畢竟不是自己家,雪蓮把她碗接過去,添滿了,說:“來,想吃多少吃多少。”
雪蓮出了汗,皮膚更白,又紅潤,像春天裏的桃花,襯得鬢角烏黑油亮,整個人都異常美麗,南北吸溜著麵條一邊偷偷瞟她。
“望生,你也再來一碗吧?”雪蓮招呼章望生,他不是小孩子不能這麽吃個沒完,便拒絕了,雪蓮衝他笑,把碗暗暗用力奪過,“你這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吃飽了好有勁幹活。”
她手指碰到他了,氣息近一下,又遠去,明明隻是一瞬的事兒,章望生心裏不知怎麽的,一陣發顫,雪蓮姐是桃花,也是熟透的桃子,她比他夢裏更真實。她是那樣愛笑,熱誠,同他跟南北說話很柔和,她有點像嫂子,但又不一樣。
狼孩他噠噠,他娘,都在很熱乎地招呼著章望生,請人幫忙,留人做客,隻要是講究的人家,該有的禮節絕對不會含糊。
手指留下的觸感,一直到章望生回家,似乎還存在,南北跟他說話,他心不在焉的。
“三哥!”南北在他耳朵邊大咋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