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清楚南北在慢慢長大,但隻是個頭高了,僅此而已。兩人太熟悉了,她在他眼裏沒有性別,章望生說:
“等你到十八歲再說吧。”
十八歲很遠,他連明天的事情都不能預料,她說這些,章望生有些恍惚,好像這樣的話似曾相識,什麽時候呢?嫂子開過這樣的玩笑,他想到過去,一如既往心痛,便不再去想。
南北不敢跟他太鬧,他剛好點,她隻是怏怏說:“那等我長到十八,你都娶過媳婦了我怎麽辦?”
那就更遙遠了,章望生沒有娶親的一丁點幻想,他隻是想,你長大十八歲也許早把今天的話忘了,未必再和我親近,誰能保證自己不變?但他又不能跟她說這樣的話,她對他來說,還是小了,無法交流這麽深。
“我累了,睡覺吧。”章望生這麽說,南北就不再強求了,他沒原諒她,不會再原諒她了。
這個念頭,弄得她睡不著,半夜又從被窩裏爬出來,坐他床邊,把他的一隻手從被子底下拉出來,握住了。章望生回來睡得很好,還是家好,連被頭的味道都是月槐樹的太陽照出來的。他醒了一次,嗓子幹癢,咳嗽幾聲突然就醒了,手還在南北那,他先是嚇一跳,把她搡醒:
“你不睡覺,在我床頭幹什麽呢?”
南北困得東倒西歪,話也說不清,章望生把她抱**來,叫她在另一頭睡了。
因為他一直沒寫認罪材料,特別硬,書記跟馬老六商量怎麽辦,馬老六想了想,來章家一趟。
南北很殷勤,一直六叔長六叔短地叫,她說自己撒了謊,馬老六很驚訝:“這是鬧著玩兒的?”他看看章望生,章望生沒想到南北突然跟馬六叔這麽講,他已經不想節外生枝了,但牽涉雪蓮,讓他很矛盾,他擔心南北承認撒謊,有新一輪的風波,可雪蓮姐受了許多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