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被不知名的恐懼猛得抓住,許多人和事,一股腦湧過來,像暴風雨已經過去,可浪潮依舊拍打著海岸。
章望生突然推開邢夢魚,兩人都有些尷尬,他不知說什麽,最後,是邢夢魚先開的口,說自己家已經不遠了。
最終,章望生有些焦灼地逃離了現場,他回到寢室,覺得不太真實,輾轉反側睡不著,他回味那個吻,為之深深震顫不已。可那是危險的,他又覺得自己昏了頭,沒有第一時間推開邢夢魚。
要不要跟她說些什麽?他心裏很亂。
好像沒法說,章望生深思熟慮後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是個錯誤,年輕人一時的意亂情迷。他不想跟人提及自身,也解釋不清,索性什麽都不說好了。
他對邢夢魚,顯而易見地避嫌起來。男生們都看出來了,開玩笑說他不解風情,邢夢魚非常委屈,她趁周末來找他,大家告訴她,章望生回公社參加農忙去了。
道路兩旁長滿麥子,即將成熟的麥子,布穀鳥飛來,鷓鴣掠去,鬱鬱蔥蔥的草木,長滿了平原的邊際。章望生在車裏看到熟悉的風景,熟悉的土地,他覺得平靜許多。
他回來,對南北來說很驚喜,章望生出現在知青宿舍門口時,她跑出來,一下抱住他,章望生這才發覺,快三個月不見,她已經長到自己胸口了。
南北穿著布拉吉,苗條,亭亭玉立,身體發育的更加明顯。章望生覺得她有點陌生,可看這臉蛋,神情,分明還是她,時間那雙手,把她剪裁出一個少女的模樣。
“裙子沒小嗎?”章望生認出還是那條布拉吉,雪蓮姐做的,他再想到她,已經遠隔山海一般了。
南北抬高他一隻手,圍著他轉了一圈,說:“我找裁縫給我改了腰身,漂亮吧?”
章望生被她這麽羅曼蒂克的動作惹得發笑:“漂亮,你這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