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戲班子在何府正式搭台唱戲,裏麵沒有了商依依的身影。何梓明既覺得她識趣,又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後來他找了範冶問那天的事情,雖然他支支吾吾試圖掩蓋,但大體的說法跟商依依說的差不多。何梓明追問了幾句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範冶說他不清楚,隻聽說她來本地時間不長,心思比較活絡,除了唱戲之外暗地裏做一些其他的營生。
何梓明聽他話裏的意思,心中不屑,不再打探,但他想不通為什麽她對自己就那麽輕蔑和敵視,一點也不像攀金主的女人的做派。不過這樣一個卑微的女人是什麽樣的想法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他決定拋之腦後。
後麵幾天為了解決紡織廠工人要求預支薪水的事情,何梓明四處奔走,會見工人代表,設法逐個擊破。本來已經達成了目的,但是在工人遭了水災的破土房裏看到躺在木板上病重的老母親和餓的麵黃肌瘦哭得氣力都不足的孩子的時候,何梓明回去稟告父親談判並不十分成功,為了那批南洋訂單能按時交貨,雙方各退一步預支半個月薪水,被何遠山劈頭蓋臉的痛罵一頓,何梓明麻木順從的領受了父親的辱罵和母親失望的目光。
他從小就被父親嫌棄和打壓,母親隻會討好父親,從不維護他,他像是養在何府的一株盆景竹,看似富貴繁茂,實則空心,壓抑的長在狹小的器皿中,任憑砍剪,隨意扭曲。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他腦海中想起商依依這個女人,她的不屑一顧,她的輕佻戲弄,即使她隻是一個做著齷齪營生的戲子,哪怕他抓住了她的把柄,對她要挾恐嚇,她那種漫不經心的輕視,好像一眼看穿了他內裏的空洞。
還有在黑暗裏她的呼吸拂在他皮膚上的感覺,她不安分的指尖在他的臉上溫軟的觸感,他甚至解釋不清自己為什麽會不假思索的把她拉入小屋,用自己的身體把她壓製在牆麵試圖給她脅迫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