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那條信息, 祝雲雀就關了機。
無論陸讓塵怎麽打,她都不再回應,就好像隻是一個恍惚的瞬間, 祝雲雀就從他的生命裏毅然決然地消失。
彼時除夕夜還沒過去。
三環外本該僻靜的別墅區, 被煙花炮竹聲淹沒。
宅外煙火明亮,喧囂四起。
程家卻冷清得近乎死寂。
陸讓塵濃眸翻湧著戾氣,拎著外套從樓上下來,纏著紗布的右手緊緊攥著車鑰匙,鑰匙鏈上還掛著和祝雲雀那隻同款小熊。
程麗茹就坐在客廳沙發上, 麵無表情看著電視。
見他要走, 才稍稍偏開目光看他。
這幾天來,該吵的吵,該鬧的鬧,似乎所有人都已經疲倦, 隻等這糟糕的一年過去。
程麗茹在這刻也沒力氣再說什麽。
她隻是聲音很淡,淡得沒有任何情緒,“回來的時候, 記得把門鎖好,上樓的時候輕一點, 我睡眠不好。”
說完, 程麗茹關掉電視起身。
陸讓塵卻沒動,神色寂滅地看著她,“我不會再回來了。”
程麗茹終於看向他。
陸讓塵眸底蒙了層薄霜,眼神裏的冰冷諷刺像一把刀,直紮她心口,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可以活得很好, 是我以前低估了你。”
低磁的少年嗓音,啞意倦怠得沒了朝氣。
程麗茹目光閃爍著,裏頭的水汽像是快要抑製不住。
忽然心疼得厲害。
她忍不住,輕顫著叫了聲阿讓。
陸讓塵卻沒回頭,丟下那句話便轉身毫不留情地推門離去。
那一年南城的天氣捉摸不透。
明明前一刻還煙火滿天,沒多久又開始下起雨夾雪。
陸讓塵出來便戴上棒球帽,單手開車去了祝雲雀所在的小區,就是程麗茹租給馮豔萊市中心的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