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色的信箋被鎖入抽屜,輕易不敢打開。
曾有室友好奇打探沈飛簷,好奇兩人在一張木桌上相對而坐,就沒有一點感覺?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噢,日久生情。
簡悠疲憊地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她和沈飛簷忙得不可開交,各自看書做筆記,鍵盤上手指翻飛,兩尊雕像似的幾乎沒有交流,生哪門子的情?
看室友對他這關注度,她倒是要懷疑自己被用來堵槍眼了。
終於有一天,他們那張小桌上,擁擠得小山似的再也堆不下書,沈飛簷看了一圈隨手堆到了腳邊的地上。簡悠瞧見了,若無其事地指指旁邊的空桌:“那邊不是空著嗎?”
她捧起水杯喝一口水,目光澄澈,微微一笑,禮貌趕人。
沈飛簷含笑瞧她一眼,摸了摸下巴想,這是在趕我?
“不用,這兒風水好。”他氣定神閑地說。
簡悠差點一口水噴在鍵盤上:“咳咳咳……這翻譯還要風水啊?”
沈飛簷咧嘴一笑:“可不是,此桌地主東南,溝通西北,采天地月華,集古今浩氣,我能把到李健吾、傅雷的脈搏,感受到福樓拜、巴爾紮克的氣息。”他若有其事地指指簡悠身後,“喏,莎士比亞正支著胳膊看你稿子呢!”
簡悠莫名感到背後涼絲絲的,抖了一下肩。
沈飛簷瞧她這膽小鬼的樣子,捂著嘴憋笑:“行啦,再忍忍,你知道在這偌大圖書館找個清靜的位置有多難得嗎?等我忙完這批譯稿,把靈氣都還你。”
簡悠努努嘴:“這周圍不都挺清靜的嗎?”
對麵人挑眉一笑:“能坐我對麵紋絲不動保持清靜的人不多啊。”
簡悠第一回見如此奔放直接的認知,他對自己的美色還真是毫不謙虛。
所以,她真的是個堵槍眼了的唄,有她這麽個無欲無求毫無戰鬥力和攻擊性的女生坐對麵,他能少一些別人覬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