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風的時候,A一直在四處閑逛,似乎尋找著什麽。這個舉動讓馮進軍實在忍不住,湊過去說道:“怎麽,找什麽呢?”
A說道:“苔蘚。”
“苔蘚?”馮進軍對A的說法很是吃驚。
“對!苔蘚!”A回答道。
“水房裏我注意到有。”
“我也注意到了。不過不是我要的苔蘚。我要找的是有點暗紅色的苔蘚,紅牙棱,你知道吧。”
“哦!”馮進軍說道,“找這個有什麽用?有毒的。”
“就是要有毒。”A淡淡地說著,眼神卻一直在地麵上的磚隙中搜索著。
馮進軍並沒有問下去,他知道這個A的行為神秘又古怪,讓他多說一句廢話都不可能。但從昨天晚上的挖掘來看,馮進軍已經對A有了足夠的信心。
馮進軍於是也有意無意地在地麵上搜索起來,A說道:“今天我來。兩個人一起找東西,會被懷疑。”
馮進軍聽話地同意了,他隻是陪在A的身邊,做出兩個人在閑逛的樣子,A低著頭尋找苔蘚,外人看上去,隻是他心情低落,心事重重罷了。
注意他們的人不少,但兩個人慢慢地逛來逛去,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一號樓的犯人們長期待在房間裏,並不是一出來放風就紮堆的,很多人也習慣性地四處走走,算是放鬆一下筋骨。
隻有一個人自始至終地盯著他們,那就是房宇——這個活死人。
他的眼神和平時很不一樣,他眼睛中亮起了微光,默默而又謹慎地盯著A走出的每一步。他保持著和A的距離,走在他身後,卻又一步一隨,似乎在踩著A的腳步行走。
沒有人去注意這個房宇的動作,他在一號樓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錢三貴、錢小貴、劉國民三個左派的人低聲地叨咕著。
錢小貴說道:“叔,那個張海峰好像心事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