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人人皆知雲嶺峰景色奇絕,尤其是冬日雪鬆,更是千姿百態,多少文人墨客爭相競看。
可應不染看了太多年,早就覺得這景色無趣。
隻是在鬆枝上捏了一團雪。
雪團立在她手心,一時竟分不清是雪白還是她凝脂膚色更白。
上了轎輦,小丫鬟連忙把湯婆子塞到她冰涼的手心,眉目裏滿是心疼責怪,“殿下貪玩,快些暖暖,若是病了可如何是好。”
應不染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病了就病了唄。”
反正,也沒人在意。
小丫鬟嗔怪一聲,心疼的握住應不染凍紅的手。
“雲嶺峰後便是竹園,殿下還是不願去嗎?”
應不染向後靠在軟枕上。
“殿下.....”小丫鬟聲音漸小,“您還是不願去看看.....”
應不染偏偏頭,刻意不讓小丫鬟看到自己泛紅的眼角。
如玉般纖長的手指挑起窗簾,從這個方向,還能看到雲嶺峰的竹林。
不是不願,而是不敢。
“回府吧。”
直至再也看不見竹影,她才收回不舍的視線。
她把小丫鬟驅趕出寢室,又從暗格摸出那個未繡好的荷包,笨拙的穿上絲線,一針一針的繡著。
繡的時間長了,眼眶有些酸疼。
她起身想把剩下的那半壺青梅笑喝個幹淨,誰知玉杯觸碰唇瓣時,腦海裏立時現出江知年聞她滿身酒氣,皺眉不止的樣子。
“罷了罷了。”
她放下玉杯,轉身又拿起那潦草荷包,眉頭緊鎖。
“連親都不願親我,老娘還要給你繡荷包,果然活該我戀愛腦!”
她憤憤不平,把那繡的奇醜的荷包摔在**,將那壺中剩酒,一飲而盡。
這個複國殺佞,扶持親侄兒登上皇位,自己垂簾聽政的長公主,而今卻捏著發絲般的繡花針,用蹩腳的針腳一針一針給自己的夫君繡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