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身環境,沒有她想象中的枯骨髏山、猩紅血河,也未見到詭異的彼岸花和赤紅月亮。
反倒是像......一間....寢室?
這寢室越看越熟悉。
房頂的雕刻繁複華麗,屋中裝飾卻寒酸簡陋。
尤其是那鋪了滿牆的書架,竟跟她十六歲那年,為討好江知年親自為他設計的款式一模一樣.......
應不染滿臉驚愕,視線緩慢地掃過整個寢室。
幾案上的青瓷茶盞,是她三哥外出遊曆親手做的,她轉身就送給了江知年。
書案上碎了一角的硯台,是她莽撞拿骨笛磕掉的。
而牆上的一幅蜻蜓戲荷圖,更是讓她汗毛陡立。
那是當朝探花郎親自為她所畫,水墨未幹,她便強勢掛在江知年寢室........
應不染大腦一片空白。
門外的交談聲再次響起,伴隨著爆竹“劈裏啪啦”的聲音。
她還未從這光怪陸離的場景中反應過來,手臂便是一陣刺痛。
難道,這是人死前對一生的回顧?
她扶著牆壁,勉強撐起身體。
晦暗不明的房間內,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她走來。
他衣衫不整,上身未著寢衣,身上唯一蔽體的氅衣也隨著站起時的動作,從肩膀滑落到地上。
應不染渾身一僵,那是.......
她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帶著狐疑問道:“你是......江知年?”
那人身形一晃,精瘦的手臂撐在窗台,從縫隙透過的月光,淺淺灑在男人身上,映出男人俊秀精致的五官。
這是——
二十歲的江知年。
他麵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潤,胸膛急促地起伏著。
腰腹不知道被什麽抓撓,留下七八道抓痕。
殺伐果斷的攝政王,此刻一身凶氣,哪怕如此狼狽,依舊高傲的像一頭鐵籠中的困獸。
那雙陰沉的墨眸此刻醞釀了滿目狠戾,直勾勾地盯著應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