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染坐在床榻上,緊緊抱著自己的枕頭,她開始想,如果江知年知道,球球膩在自己懷中,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她很想逗逗自己,讓自己開心起來,可是現在腦子裏盤旋的樁樁件件,每一件單拎出來,都讓她心力交瘁。
這一世的秋獵,當她一身華衣出場的時候,江知年會不會好奇自己為什麽沒有穿騎裝?
當她跟江雨煙湊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江知年有沒有緊張?
甚至昨夜在房頂上,她告訴江知年自己再也不會糾纏他的時候,江知年會不會覺得鬆下一口氣?
她盡力掩飾自己對江知年的感情,甚至想讓江知年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在意他,費盡心力,最後在江知年眼裏,可能就是一場小醜鬧劇。
江知年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
他真的知道自己是上一世的應不染,還是這一世的應不染嗎?
應不染無力的垂下頭,把臉埋在枕頭裏,脖間的玉佩隨著她的動作從衣襟裏掉出來。
應不染握住玉佩,輕歎一口氣,又從暗格裏摸出來一封書信。
這封信被她放在這裏很久了,是宮宴那日,有人塞給她的。
應不染一直都沒有打開看。
她不僅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也知道裏麵的內容是什麽。
因為上一世,她也收到了這封信。
上一世的應不染,收到這封信後,選擇燒掉。
為了救孟修儒,她甚至不惜利用太子的人脈,威逼利誘,卻將孟修儒推上絕境。
至今,應不染仍然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隻是想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又有什麽錯。
江知年怪她騙他,可她覺得自己沒有騙人,她隻是騙了自己。
騙自己不愛江知年。
江知年怪她多管閑事,可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孟修儒身敗名裂。
哪怕她已經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可孟修儒還是自盡了,吊死在暗無天日的牢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