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的蟠龍柱映著銀光,陳一鳴的手指在鎏金扶手上輕叩。
兩千七百萬兩這個數字在梁柱間回**。
震得六部官員耳膜生疼。
戶部尚書李明的喉結上下滾動,官袍下的雙腿微微發顫。
他比誰都清楚。
去歲整個大乾的稅銀不過一千二百萬兩。
“房愛卿方才說...”陳一鳴忽然俯身,玄色冕旒垂珠相擊,“追回的銀兩裏,有八百萬兩是鹽鐵司的虧空?”
“正是。”
房玄齡從袖中抽出一卷泛黃賬冊,“揚州漕運衙門自永和三年起,每月私放三艘官船給鹽商。船底夾層裏裝的不是漕糧,是青州大營的製式橫刀。”
禦史台中丞的朝笏“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這位三朝元老彎腰去撿時,露出後頸一片冷汗浸透的深色痕跡。
“著大理寺即日提審漕運衙門涉案官吏。”
陳一鳴突然話鋒一轉,“至於這些紈絝...”
他掃過殿下捆成粽子的公子哥們,“每人交贖罪銀,刑期折半。”
方才還在哭嚎的周通猛地抬頭,十萬兩正是他給次子在錢莊存的體己錢。
龍椅上的天子衝他微微一笑,驚得他險些咬斷舌頭。
三日後,戶部銀庫。
李明盯著堆積如山的銀箱,鼻尖縈繞著新雪般的銀錠氣息。
當他看見第八箱官銀底部的“永和官鑄”印記時。
終於忍不住癱坐在太師椅上。
這些本該在五年前熔毀的前朝官銀,此刻正明晃晃地躺在國庫裏。
他終於明白為何陛下要派錦衣衛全程押運。
這些銀兩根本見不得光。
“大人!”
倉場侍郎舉著火把衝進來,“西庫房有三十箱銀錠...”
他湊到李明耳邊說了句什麽,後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點點猩紅。
“陳一鳴這是要掘我們的根!”
兵部侍郎一拳砸在紫檀案幾上,“江南十六家錢莊昨夜被錦衣衛查封,光是通寶錢莊就起出咱們八十萬兩私銀。”